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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熏風,夾雜著田間泥土的氣息,裹挾著陣陣新煙的芳香,歡快地跑著跳著,挨家挨戶地報告收獲的喜悅。 雨也頑皮的來湊熱鬧了,絲毫沒有任何預兆,就像玩一場捉迷藏游戲。在一瓦木結構的農戶院子里躲雨,一股淡淡的烤煙味撲鼻而來,煞是誘人。街道兩旁幾戶煙農正在忙碌著,揀選頭天才出烤房的煙葉。 雨淅淅瀝瀝拍打著瓦片,嘀嗒、嘀嗒……,仿佛在訴說著春夏之交的故事,也把我的思緒帶回到過去。 和煙葉的緣分,始于2012年的冬天。那日,我正坐在來靈地報到的車上,沿途看到田地里許多白膜覆蓋作物的景象,讓我心生好奇。“何處不相見,煙苗捧露心”——行前,特意了解靈地,知是清流縣煙葉第一大鎮。未曾想過,就這樣不經意間,邂逅了這位“妖嬈女子”。 初春的時候,偶然的一次下村,路經煙葉地,我和她便有了第一次的肌膚之親,隨即碰撞出奇妙的化學反應。從車內遙遙望去是翠綠溢彩的一片,“這邊的芥菜長得真漂亮!”手舞足蹈的我的贊美之詞引來了車內的一陣哄堂大笑,原來是張冠李戴了。滿臉緋紅,我暗自下決心要惡補農作物的科普知識。走近細看,發現煙葉真的和芥菜很像,但不同的是,她葉子的顏色和芥菜比要稍淡些,形狀卻不似芥菜那樣皺縮。這個時候的煙葉,葉子還沒有完全打開,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覺,十分惹人憐愛,我忍不住湊上去聞一聞,看看是不是有醉人的香味兒,要不怎能勾住男人的味覺和嗅覺呢? “娉娉裊裊十三余,豆蔻梢頭二月初。春風十里揚州路,卷上珠簾總不如”。再次和她相遇,是在草長鶯飛的季節,那時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。少女們褪去原有的羞澀,自由自在地向上伸展著枝干和葉子,在風中盡情忘我的搖曳,展示輕盈的身姿。我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子,細細欣賞農民們的杰作,在陽光下,每一片煙葉都是那么的晶瑩剔透、完美無瑕,看上去特別養眼。整個田埂里雜草早消遁于無形,泥土干濕度也恰到好處,我不禁想知道,農民伯伯得花費多少精力才可造就這一地價值不菲的美麗?“鋤禾日當午,汗滴禾下土。”那瞬間,我被農民們的辛勤勞作感動,感恩于他們的默默付出。 轉瞬,初夏來臨,只屬于她綻放的季節。她不趨不緩的樣子,平靜地躺著,等待著人們的分級、上架、烘烤……綠黃色的葉子,白色的葉脈,初春的稚嫩已消去,愈發的成熟有韻味,恰似江南女子的婉約。只見,男女老幼散坐在院內的幾個角落,圍繞著成堆的煙葉,各自完成不一樣的活兒。有負責將煙葉分成青色、半黃和黃色等,有用竹簽把煙葉戳穿并串連起來的,有將串好的煙葉一吊吊固定倒置擺放的,場面忙碌而有序。煙葉裝入烤房,前后得經過變黃、升溫、排溫、開天窗、地窗、烘烤、干筋等多道程序,約摸六七天的時間。從烤房出來之后,將它們按固定規格擇捆好,分等級疊摞,封存于干燥的屋隅或谷倉,再用薄膜覆嚴,防止被空氣侵蝕腐壞,破壞了金黃色的容顏。在這個時節,煙農們總是不知疲倦的忙碌到深夜,卻是幸福和快樂的,煙葉也以自己的特殊形式完成了自身的使命,反哺對農民的感恩。 雨歇,思緒被拉回,心中猶存著一份戀戀不舍的回味。走到田頭,煙農們的身影掩映在綠海中。看著眼前的綠葉,我深信,明天它們將是鋪筑山清水秀間勤勞的人們走向富裕的黃金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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